01
“交往后的第一次约会，要怎么安排比较好？”
代表鼠标的白色箭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下发送，于是一则标题充满纯情感的新帖子出现在了论坛中。
而发帖人上条当麻坐在铺着棉被的浴缸里，面对幽幽发光的电脑屏幕，忐忑且期待。
此时正值午夜，隔着一道门的一人一猫一魔神睡得无知无觉。上条也曾想向她们求助，但一个满脑子食物的饕餮修女、一个脱离人类社会不知多少年的魔神和一只小猫咪实在给不出什么正经回答，所以他只能转而求助万能的网友。
第一个回帖很快就出现了：说到约会，当然是游乐园啦。配以可爱的卡通表情。
游乐园？听上去是个不错的选项，在摩天轮上肩并肩观赏风景是一个永远不会出错的活动，虽然难免俗套了些。但他会喜欢吗？而且周末的游乐园总是挤满了人，每一个项目都大排长龙，难保约会不会变成“站着排两小时队”。
第二个回帖显然有和上条一样的顾虑：万一游乐园有很多人呢？好好的约会，一半时间都用来排队的话也太失败了吧。
“楼主要不要考虑一下电影院？正好最近新上映了几部爱情片。”
“电影院+1，我上次和男朋友约会去的就是那，感觉不错哦，昏暗的环境让暧昧度飙升。”
“不是电影院就是游乐园，太俗了吧。”
“博物馆也不错，还能增长见识。”
“如果是我的话，会更倾向于动物园。”
看着五花八门的提议，上条除了感到更难决定外，忍不住感慨，原来有这么多和他一样喜欢熬夜的学生。
“其实只要是和他一起，去做什么都很有趣。至少我第一次约会时是这样想的。”
这则留言让上条忍不住回应，“真的吗？即使是干站着排队也没关系吗？”
“这就有点……还是尽量不要排长队吧。反正，我觉得楼主不用太紧张，只要牵着对方的手，好好享受就行了。看情况临时决定去哪也可以呀。”
这样真的可以吗？
上条思考着。
02
“御坂觉得这套最好看。do，御坂御坂举起你的衣服。”
“把它放下。真是的，你在兴奋什么？”穿着睡衣回到房间的一方通行，面对把衣柜翻了个遍的最后之作，无奈地叹气，“我打算就穿今天这套。”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小女孩夸张地叫喊起来，“这可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怎么可以这么随便？do,御坂……”
“小声点！”
“什么什么？什么约会？”
来不及提醒最后之作小点声，听见声音的黄泉川和芳川破门而入，后面跟着脸上写满了“看热闹”三个字的番外个体。
“明天要跟上条同学去约会吗？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太好了，这样的一方通行不但找到了恋爱对象，还终于要走上爱情长跑的第一步了。”
相比热泪盈眶的两位家长，当事人反而冷静得多。
“所以我才不想让她们知道啊。”他小声抱怨。
“约会时间大概是几点？”
“要在外面吃饭吗？”
“你们决定好要去哪了吗？”
看着被围起来“盘问”的一方通行，最后之作决定趁乱重申自己的主张。
“所以说，御坂认为你要为了值得纪念的初次约会好好准备才行。精心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然后让他发出惊艳的赞叹吧！do，御坂御坂莫名热血地说。”
“没错，以为确定关系就等于万事大吉，这绝对是错误的想法，爱情的攻防战才刚刚开始，上条绝对比你想象地更加受欢迎。”芳川附和道。
“在恋爱过程中向对方展示自己的魅力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大人们试图传授经验，然而白发少年提出了质疑：“说得头头是道，但你们谈过恋爱吗？”
03
经历了几乎失眠的一夜后，上条在三位食客（其实只有茵蒂克丝，另外两位不屑理他）的殷切鼓励下出了门。
他们约好了在购物中心前的广场碰面。黑发少年看了一眼手机，上午10点，刚好够逛个街去吃午饭。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出一方通行从来不是难事，最白的那个一定就是他。何况上条先生被爱情滤镜迷了眼，对方在他视野里的每一次出场都像伴随着花瓣特效一样闪闪发光，他有信心，哪怕是在俄罗斯的雪原上自己也可以一眼发现白色的少年。
但是如果对方找不到自己呢？
上条苦恼地想着，后悔今天没穿一件显眼的衣服。
“你在发什么呆？”
“欸欸欸——一方通行？”
“干什么？看到我很惊讶？难道你今天约的不是我？”
上条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他。
“可恶，这个人怎么就连挑眉都这么好看。”在心里偷偷夸了一句恋爱对象后，上条才想起自己的疑问。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还在想要不要站得高一点。”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找到你还需要方法吗？你又没有在躲我。”
“也是哦……”
说不定不止上条先生一个人有闪闪发光的恋爱滤镜。
“走吧，要先去哪？”
“这里有家电玩城，午饭前就在那玩吧。”
04
“要不算了吧。”
“不行，上条先生今天一定要得到这个玩偶！”
电玩城入口不远处，两名少年在抓娃娃机前停留了许久，目标是一个看上去软绵绵的白兔子玩偶。
起因是一方通行在路过它时多看了一眼，并随口夸赞可爱。昨晚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约会攻略的上条，不知从记忆的哪个角落翻出一条注意事项，“满足对方的需求是约会成功的一大要素，例如买买买或抓出抓娃娃机里ta喜欢的玩偶”，于是自告奋勇地换游戏币开始挑战。
其实也不是想要这个玩偶，但一方通行想起昨天被家长灌输的约会经验，“不要打击对方的表现欲和自信心”，于是他没有阻止。
只是，出乎二人的意料，这台抓娃娃机绝对被商家动过手脚，一堆游戏币见底后，玩偶只是原地转了个身，把红珠子做成的眼睛嘲讽似的对着上条。
奇怪的胜负欲熊熊燃烧，尝到挫败感的上条，最终目标从“让约会对象开心”变成了“得到玩偶，一雪前耻”。
“我再去换点游戏币。”
陷入战斗状态的黑发少年气势汹汹地暂时离开。
“好——”一方通行靠在机器上，拖长了音调回应。算了，也没必要阻止，毕竟他看上去挺开心的。
充满动感的音乐、顾客胜利的欢呼或失败的叹息、游乐器械运作的声音……嘈杂而吵闹的声音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网。他有些恍惚，盯着天花板上的一盏灯，在某个瞬间疑惑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属于正常人类社会的场景，什么时候开始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视线一转，像是被吸引一般，隔着人潮，他望见了上条的背影。那个看似平凡的身影在主人不知道的时候把他拉回现实。
05
“抱歉，我太兴奋了。”
用完三堆游戏币和午饭前的玩乐时间后，上条终于恢复了理智。
他们站在自动扶梯上，向更高的一层楼前进。一方通行怀里抱着那只上条斥巨资换来的兔子。
“不要道歉啊，因为是我说想要它的。”白发少年背对着上条，“所以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嗯，谢谢。”
“没……没事，不用在意。”已经没功夫去关注一方通行发红的耳朵了，因为上条感觉自己的耳朵一定也一样红。
为什么呢？只是道谢而已，这样令人感到生疏的举动反而让他们变得不好意思。
“午饭后要去哪？”
“欸？我还没有想过。水族馆怎么样？”
“我更想去游乐场。”
……
平平无奇的对话。
上条心想，那位网友说得对，没必要太紧张，享受约会就好。
而一方通行想的是：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出，我今天的服饰是精心搭配过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