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没有听见的那句话,其实没什么,只是夸他而已,但我总觉得夸完后不进行下一步(指表白)实在说不过去,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写表白,所以就干脆不让条听见吧
01
“快过年了啊。”
上条当麻结束今天的补课,走出小萌老师的公寓时突然感慨。因为对面的店铺已经打出了“新年大促销”的牌子,夸张的字体和鲜艳的卡通图案提醒他,现在已经是公历1月份了。
他走下咯吱咯吱响的楼梯,漫无边际地想着,不知今年是否会下雪。
学园都市的冬天很冷,但却不常下雪。在上条的印象中,他见过的最多的雪是和雨一起来的,细密的雪点和雨丝在某个夜晚飘落,又在白天之前消失无踪。
“要是有一场真正的大雪就好了。”上条喃喃自语,呼出的湿热气体凝成白雾,而后散开。
下午4点,晚点回家也不迟。
不过他并没有想去的地方,只是想在街上走走,放松一下被课程折磨了一天的大脑。于是上条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悠然地踱步。路过一家打折促销的水果店时,他顺手买了一袋橘子,盘算着回家后窝在被炉里吃。
寒假的学园都市远没有暑假那般热闹,但行人依然不算少。因而,当那个白色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中时,黑发少年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认错了人。
还不等他有第二反应,那人就发现了他。
白色的人指着自动贩卖机,扭头对他说:“我没带零钱。”
“……”
理所应当的表情和语气让上条一时说不出吐槽的话,只能顺着他的动作瞟了一眼自动贩卖机,愣愣地问:“没有咖啡了,你喝不喝红豆汤?”
02
“那么,日理万机的理事长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且只有你一个人,你不是应该有保镖和秘书吗?”
公园内,两个少年并肩坐在一张长椅上,各拿着一罐红豆汤。
智商回笼的上条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一方通行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被红豆汤烫到了。
他吐着舌头,“斯斯”地吸了几口凉气,才说:“路过,工作累了,所以下车走走休息一下。其他人都在车上。”
“那他们现在岂不是找不到你了?”
他停下向红豆汤吹气的动作,疑惑地看了上条一眼:“他们不是一路跟着吗?”
“啊?”
“那里。”白发少年指着公园网状围墙外,一辆外形低调的黑色轿车,“你的警惕性也太低了,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哦……”上条悻悻地回了一个音节。
下午4点半,接近黄昏,但天还未暗。
冬天的空气又湿又冷,连阳光都在经过大气的层层剥削后变得稀薄,仅余一丝暖意。公园异常冷清,在褪去春夏的绿色外衣后,露出光秃秃的、单调的面貌。
结束上一个话题的他们似乎陷入了冷场。两人都一言不发,专心致志地喝着红豆汤。只是上条不确定,一方通行究竟是真的专心,还是和他一样企图用进食掩饰自己正在搜肠刮肚找话题的事实。
上条希望能和他多待一会儿。
“你刚刚说路过,要去哪?”话说出口,上条才察觉自己的问题可能不合适,连忙补充,“要是不方便回答就算了,我就随便问问。”
“没什么不方便的。”一方通行把粘在罐子内壁上一颗红豆舔进嘴里,“去第十学区的儿童福利机构。你知道那里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吧?”
“知道。”上条的语调不自觉低了一些。
一方通行把空罐子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罐子和桶壁发出一阵当朗声,他的长斗篷被牵出一道振翅一般的弧度。
“我要代表理事会去慰问那些被牵扯进人体实验的无辜孩子们。”他说到“代表”这个词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上条猜想,在包括理事长在内的13个人中,恐怕没几个人是真心为此难过自责的,说不定如此大规模、如此隐秘的人体实验正有某几位理事的手笔。
黑发少年想起今天的早间新闻。年轻的统括理事长在记者招待会上,面对刺眼的闪光灯和咄咄逼人的诘问,既不怯场,又不回避,而是正面回应了所有质疑。然而不论他表现得如何滴水不漏,身为领导者,他必须承担整座城市的指责。
“明明不是你的错……”
“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你会很累吧。我对政治、经济什么的一窍不通,只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所以光想到要用‘大人的手段’做事就觉得头大。你真的很厉害呢。”
一方通行微微垂下头。从上条的视角出发,他大半张脸都被过长的白发遮住了,看不出神情,只能看见浅色的嘴唇微动,轻轻吐出一句话:
“其实你……”
一种强风吹来,吞没了白发少年的后半句话,简直就像故意的。
“好冷。”上条裹紧了围巾,“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
“欸?”
突然变冷淡的神色让上条疑心自己方才是不是惹恼了他,但他好像并没有生气,而是叹气一般地说到:“我要走了。”
黑色轿车仍停在那。不知何时,车上下来一个保镖模样的人,静静站着,似是在提醒理事长该回去工作了。
“那下次再见吧。”上条跟着他站起身,“对了,这个给你。”
一只橘子躺在少年手心。
“冬天就是要在被炉里吃橘子嘛。”
颜色暖洋洋的橘子和笑容暖洋洋的少年。
只是一只橘子而已,还是个不怎么甜的橘子,但一方通行在车上剥开它的外皮,咬开一瓣果肉时,疲惫的大脑和身体都轻快了些。
“买一点橘子回家吧,加上一个被炉。”他想着。